王忠義/文
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中學畢業(yè)生,面對即將到來的分別,很少有像今天這樣互贈禮物的,也沒有條件去飯店聚餐傾訴依依惜別之情的,至于酒吧歌廳卡拉OK等眼下習以為常的去所,想來比《一千零一夜》的故事還要遙遠。有些要好的同學互贈的禮物是自己的一張一寸黑白照片,表達離愁別緒的方式,是每人準備一個精美的筆記本,同學們會用最美好的語言寫下相互間的期望和祝福。
隨父母親的工作調(diào)動搬過多次家,扔掉過許多東西,包括一些書藉,至今想起仍感惋惜。前一陣子回家,母親把一個很陳舊的牛皮紙檔案袋給了我,打開一看,里邊裝的竟然是我初、高中畢業(yè)證,下鄉(xiāng)時的戶口簿,在校時獲的獎狀等等。讓我眼前一亮的是,我初中和高中畢業(yè)時,同學們給我寫臨別贈言的一個紅色塑料皮的小筆記本,40多年過去了,同學們的字跡如此清晰地展現(xiàn)在我面前,怎能不令我欣喜若狂,感慨萬千。
翻看著一頁頁的留言,盡管過去了40多年,又遠隔千里與大多數(shù)同學從未相見,看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,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,頓時真切地浮現(xiàn)在我的腦海里,音容笑貌猶在眼前。
那些時代印痕極深的留言,帶著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革命激情的年代。同學們以打油詩歌或以豪言警句,從不同角度抒發(fā)了幾年間的同學情誼和難舍難分的留戀。盡管文字稚嫩但情感真摯。有的歌頌我們同學間的綿綿深情,有的勉勵我要做草原上的雄鷹,不要做溫室的幼苗,有的告誡我要努力學習毛主席著作,反修防修永不變色。當然,也有的是為賦新詞強說愁,展望了十七八歲人生的希冀和憧憬。
從小學直到高中的同班同學楊樹清,一直是班里的學習尖子生,他性格柔和人緣好,我倆家住的不遠,經(jīng)常在一起玩耍,他高中畢業(yè)留在了城里,勉勵我在農(nóng)村牧區(qū)廣闊的天地里煉一顆紅心,為社會主義新農(nóng)村建設(shè)做出應(yīng)有的貢獻。
高中時的同桌劉東漢同學,是從農(nóng)村來的,是我們班最小的,比我還小一歲,但成熟穩(wěn)重,對我卻像個大哥哥一樣關(guān)心,他希望我們牢不可破的友誼像高山上的松柏萬古長青。
柳振國同學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,是我們院里的“孩子王”,那時我們看過無數(shù)遍的革命樣板戲《沙家浜》中有個胡司令,他自封為胡司令,封我為刁參謀長,一幫孩子各有頭銜,圍著他轉(zhuǎn),聽他指揮,他還擅長講鬼怪故事,在滿天星斗的夜晚,我們在院里圍坐在一起,聽著驚悚的故事,嚇得幾乎要哆嗦了,越害怕越想聽,看到我們的樣子,他總會更起勁地講下去,還不時手舞足蹈地做著怪樣,在留言中他深情地回憶了我們一起成長的往事,希望我永葆革命青春,勇攀科學的高峰。
同學們的留言表達了我們無比親密的友誼,積極向上的心態(tài),對美好未來的期待。
光陰荏苒,日月如梭,轉(zhuǎn)眼間過去了40多年。這40年我們國家迎著改革開放的東風發(fā)生了滄桑巨變,我們也從青絲變成了白發(fā)。
看著同學們的留言,回想著我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,韶華易逝,盛年不再,這是我們一生值得珍重的過往啊。
七絕.讀忠義《四十三年前的畢業(yè)留言》/倪向陽
筆記留言字字真,
濃情浸潤赤誠痕。
成材韌嵌年輪里,
咬定青山自有神。
2019.6.13.于家中。